保加利亞清查共黨檔案發現:僅有一名前總理曾為特務

資料來源:本會綜合外電報導

保加利亞清查共黨檔案發現:僅有一名前總理曾為特務

威諾夫(Zhan Videnov)是歷任總理中,唯一曾與前共產黨(1990年政權垮台)秘密單位合作者。他的化名是Dunav。1988年與1990年間,他在Plovdiv有個秘密會客室。他是在1996-7年間,以保加利亞社會黨魁身份擔任該國總理。

威諾夫的名字,是共產時期秘密單位檔案解密委員會在2008年2月13日公佈的107人名單之一,這個委員會的工作是審核1990年代以來就職政府的歷任總理、內閣部長、次長名單。這份名單終止了先前對於前首相Simeon Saxe-Coburg曾任國安單位特務的揣測。

這份名單上比較引人注目的還有現任外交部次長Feim Chaushev,他在1966-8年間以Bisser之名擔任特務。外交部是當時與國安單位合作的大本營,三位前外交部長,以及13位前任或現任的外交部次長都在此波委員會公佈的名單上。其他的名字還包括現任索非亞(Sofia)的財務副市長Minko Gerdjikov與國家文化廳長Hristo Droumev(曾任文化部副部長)。

在東歐共黨政權垮台後,該怎麼處理過去的歷史,成為各個新政府極嚴峻的挑戰,有的是對極權政府加諸道德責任、有的是懲處前朝官員,或請政府機關裡那些妥協分子走路。但這些大部分都是在至少十多年前就已經訂定的政策。

只有保加利亞是經過了17年之後,即使政治經濟上層都已經換過一批人了,整個社會還是不曉得誰曾經在共產黨統治時做過什麼事。然而這樣的狀況開始有了改變(雖然是吊車尾),在2007年4月,針對5月20要舉行的國會選舉,保加利亞組成一個委員會,審核218名候選人的政治紀錄,這個九人委員會嚴格來說並非直接參閱國安檔案,而是發函給國安單位,請他們確認這些候選人的姓名是否出現在他們的特務、官員或線民的名單上。

之所以只能發函是因為這些檔案仍掌握在國安當局手中,原則上要到8月才會移轉到委員會的儲藏庫。這個公佈過去檔案的法令,是在保加利亞正式成為歐盟成員(2007/1/1)的前一天通過的。但各界對於這些檔案能否完全公開仍然不無疑問。

國會議員Tatyana Doncheva便直言,此舉將會遇到重大的阻力,安全單位的成員將會盡一切努力來控制這些檔案。而保加利亞社會對於是否該對於某些人的共黨歷史給予道德譴責尚有爭論,鮮少有人相信委員會能偏頗無私地處理檔案公開事宜。這些檔案包含很多對政治、經濟、社會領袖有殺傷力的資訊,至今仍是令人害怕的政治武器。

這個委員會的成員有前國會議員、記者、政府官員等。這些人在共黨時期,從未成為國安單位政治迫害的目標。他們已經開始著手審核高階官員,包括大法官、保加利亞國營電視的董事會等,還有那些回溯至1989年起擔任政府高官者。調查的結果將在幾週內公佈。

委員會的主導者Evtim Kostadinov(他為了此職放棄國會議員的職位)表示,未來在所有選舉之前,這個委員會將審核所有職位的候選人,從總統到市議員都在列。他認為,知道國安單位的手伸得有多麼深入以及多麼全面是很重要的。委員會也將設置一個閱讀室,任何人都可以進入閱讀檔案,不限於只有那些直接受到影響的人。

但一個長期關心這些檔案近用(access)權的律師擔憂地表示,這些法律雖然立意良好,但是否能被妥善地運用。而且委員會成員的遴選過程也強化了外界擔憂整個過程偏向政治化的疑慮。

這套法律沒有任何「洗滌」(lustration)作用(按:也就是不會有人因為被公佈過去跟國安單位有所牽連,而必須離開公職,這在東歐其他共黨政權輪替後的社會是常見的作法)。Kostadinov指出,這套法律的用意只是要提供社會更多訊息,讓社會了解那些競逐公職者的背景,然後可以做出選擇。

當2005年12月,羅馬尼亞組成「共黨時期犯罪調查委員會」時,保加利亞就成了這一批前共黨國家中,最後一個用制度來處理過去的國家。這是因為,前國安單位(Durjavna Sigurnost)在保加利亞的民主轉型過程中,具有領導性的力量,而且至今仍在政經與社會階層中舉足輕重,那些曾在共黨政權中受害的人,仍然忌憚於他們今日的影響力。

一個68歲的紀錄片導演說:「我不認為在西方有任何人能了解我們的感覺,我們每天晚上回家時,總是無來由的覺得罪惡、覺得害怕」。在共產統治期間,他常遭到國安單位的騷擾,僅為了他因工作需求時常得出國。他說,Durjavna Sigurnost的工作就是去製造一個線人情報網,這個情報網用意在創造並且維持這種恐懼感,他們是獨裁政權的忠犬。即使到了現在,這些忠犬還是無處不在地守衛著舊政權。

就在這個檔案法通過前不久,一項修正案排除了以下檔案得以不受公開:包括現任大使、現任情報單位高層的檔案。修正的理由是法律不得危及「國家安全」。Doncheva認為這個臨時修正是受到來自「上層」壓力的結果,但她仍然對這個委員會保持樂觀,認為隨著越來越多過去的通敵串連事宜的公開,情報單位的影響力將會日漸下滑,而且因為檔案不再保密,情報單位也不能再以公開檔案為籌碼來勒索當今政壇人物。

這個議題在保加利亞得到全國性關注的關鍵點是2006年11月國會改選前一個月(也是此法通過前夕),這些檔案的主管之一Bozhidar Doychev被發現頭部中彈死在國安局的辦公室桌前,檢察官一直要到兩天後媒體披露才公佈他的死訊。官方後來公佈的死因是自殺,現場並無任何可疑的外力,而且該辦公室具有相當高層級的安全控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