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歷史教科書避談六四被斥犯罪
資料來源:VOA美國之音中文網2009/4/6報導
中國中學歷史教科書,沒有記錄和談到20年前發生在北京的慘痛流血傷亡事件。在香港,教科書對六四事件輕描淡寫,只提政府派軍隊清場,事件告一段落,也沒有提到傷亡。有當事人和學者說,這樣對待歷史是一種犯罪。
*香港教科書輕描淡寫*
蘋果日報星期一報導說,香港中學歷史教課書談到1989年的六四事件,只有200字,高中初中歷史教科書談到六四事件,都是說政府派軍隊清場,事件才告平息,沒有一種歷史教科書說到了流血傷亡情況。
中國政府至今沒有公佈死亡者數字,但六四死難者家屬和民間調查表明,起碼有幾百人因鎮壓而死亡。
而中國大陸的中學歷史教科書,談到89年六四這段歷史時,乾脆一跳而過,什麼也不寫。北京學者陳子明說,他研究了兒子的高中歷史課本,發現這段歷史已經消失了:「從82年的立憲,又講了84年的民族區域自治法。再下來就一下跳到1998年的村民村委會組織法。」
*中國教科書隻字不提八九民運歷史*
陳子明說,這本歷史教課書的政治部分,也談到了文革和11屆3中全會。談政治部分,主要是中國外交、台灣問題、祖國統一,還有香港、澳門回歸。89民運和六四事件,壓根兒一越而過。
陳子明說,這種歷史教課書,實際上完全違背了司馬遷所開創的修史傳統。司馬遷記述歷史,有「本紀」和「列傳」構成。他說,沒有本紀,如何看懂歷史?資治通鑑這樣的史書,也都是按照年代順序記述下來的。
*天安門母親丁子霖:這都是一種犯罪*
北京前人民大學教授丁子霖在六四中失去了上高中的兒子蔣捷連。20年來,一直同六四其他難屬一起,上訪、申訴、呼籲、要求重評六四,給死者一個公道。她和其他天安門死難者的母親們,一直在蒐集整理死難者的資料,做深入統計工作。她說,教育家和歷史學家這樣描述記錄歷史,誤導下一代,無疑是一種犯罪:「無論搞教育的人來說,還是搞歷史的,從事歷史專業的人來說,真的,這都是一種犯罪。」
20年來,丁子霖一直忙於蒐集整理查找被害人的資料和統計工作,她和老伴兒蔣培坤教授一直受到打壓。去年深秋在無錫,蔣培坤和上門的警察發生糾紛,腦溢血發作,一病不起,至今半身不遂。
*中共多位領導人從教課書中被抹掉*
北京學者陳子明說,現在中國好多80年代以後出生的人,對當時那段歷史一無所知,不是沒有原因的:「在這種教課書裡,為什麼大家都不知,什麼華國鋒、胡耀邦、趙紫陽這幾個中共一把手,大家全不知道呢?因為在這種教課書中,沒有他們的任何蹤跡。」
六四難屬丁子霖教授說,當年彭定康在香港搞政治改革,回歸11年來,政治改革成果已漸漸消失。教科書這樣教育下一代,完全是「為虎作倀」。丁子霖說,對於 89民運和六四,可能評價不同,這可以理解,但當時有百萬民眾參與,如果前因不提,只說後果,而且又不說傷亡情況,這種做法,無異犯罪。
*日本教科書有問題但更應譴責中國歷史教科書*
丁子霖說,日本人殺害了很多中國人,應懺悔。但是,中國人殺中國人呢:「但是我們自己對自己同胞的殘害,北京大屠殺,六四大屠殺,又是20年一貫制地掩蓋真相。這是犯罪,政客在犯罪,這麼多搞教育的人,搞歷史的人,為了同當局保持一致,太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也是對歷史的一種犯罪。」
北京學者陳子明說,中國強烈譴責日本修改教課書,但日本的教科書問題,只是用詞問題。而中國的教科書問題,則完全是「甄仕隱」(真事隱)了。甚至連官方使用的風波」、「平暴」等這些詞彙,也都不需要了。
陳子明說,這種修史做法,打亂了中國2千年來的史學傳統,把歷史變成另外一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了。
香港民主人士抵美參與紀念六四活動
資料來源:VOA美國之音中文網2009/4/6報導
香港支聯會主席司徒華星期天抵達美國舊金山,與幾位天安門民主運動領袖一起向樹立在唐人街的民主女神像獻花,紀念六四事件20週年。
司徒華說:「香港是中國唯一的地方那麼大規模紀念六四的,在爭取六四平反方面,我們是帶頭的,希望我們這個理念在海外有中國人的地方都開展起來。」
香港市民支援愛國民主運動聯合會,也就是支聯會。主席司徒華星期天在舊金山唐人街的民主女神像前重申20年來追求六四平反、推動中國民主進程的理念,他和副主席蔡耀昌當天上午抵達舊金山。這是他們本月訪問北美6大城市的第一站。司徒華為首,和一些親身經歷過六四的人士向89年樹立在舊金山唐人街花園角廣場的民主女神像獻花,花圈上寫著:紀念六四、薪火相傳。
前政法大學教師吳仁華是89年最後退出天安門廣場的一批,他流亡美國20年,著有《天安門血腥清場內幕》和《戒嚴部隊內幕》。吳仁華說:「我們付出再大的代價,我們還是要堅守底線,只要六四死難者沒有得到公平的評價,六四死難者家屬沒有得到應有的撫卹的話,我想像我這樣的親身經歷者,再艱難也會繼續堅持下去。」
王超華在89年間擔任北京高校學生自治聯會副主席,六四後流亡美國,取得洛杉磯加州大學文學博士。王超華說:「我在這兒第一次見到方政先生,他不僅是六四期間被坦克壓斷雙腿的受難者,他當時之所以會受到這麼嚴重的傷殘,是因為他在奮不顧身的救助另外的同學。實際上,在六三晚上六四早上發生了很多像這樣不知名的市民和學生互相救助,很多人是因為幫助別人自己才受傷受難的,這樣一股正氣在當時中國人心目當中,是上揚的最高的一個時期。」
乘坐輪椅到場的方政,20年前是北京體院學生,六四凌晨隨學生隊伍撤離天安門廣場途中,為搶救同學被戒嚴部隊的坦克碾斷雙腿,今年2月才來到美國。他感謝海外人士對六四死難者的關懷。方政說:「我希望在北京舉行這樣的紀念活動,希望這一天早日到來。」
王超華撰寫過許多回顧和反思八九學運的論文。王超華說:「為什麼六四的記憶啊,她依然如臨大敵,為什麼她不願意老百姓都起來紀念,因為六四在老百姓心目中很有可能引起共鳴。我們好像是人數很少了,仍然引起北京當局這麼大的恐懼,根本原因就是因為我們和中國人民的大多數利益站在一起。」
司徒華表示,中國的民主道路悠長艱巨是意料中的,所以要有更大的決心去爭取平反六四。這是中國走向民主的一步。司徒華說:「我希望民主女神像終於有一天在天安門廣場樹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