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希特勒新傳記出版
資料來源:德國之聲中文網2013/10/19報導
希特勒有著一種如被疑團包裹的神秘性,他犯下的罪行正如其人一樣,令人難以置信。最近坊間新出版的一本記述希特勒生平傳記,呈現出這名獨裁者鮮為人知的做戲天才。
聽起來是很荒謬的一件事,但他真的堅持多年,每天清晨作擴肌運動:阿道夫·希特勒(Adolf Hitler)借此強健他的手臂肌肉,以便在檢閱軍隊(如衝鋒縱隊)時,儘可能讓伸出的手臂長時間高舉不落。他有毛病?比起他的滔天罪行,這點小事微不足道?絕沒這麼簡單,漢堡歷史學家、記者,也是希特勒傳記作者烏爾裡希(Volker Ullrich)如是說。他以希特勒其人為重心,記述迄今為止所發生的一切:書中闡述希特勒擅長自我表演的功力(其中包括高舉不落的希特勒式"舉手禮"),以及探究他那至今仍令人莫測高深的,從崛起到成為獨裁者的經過。
至今希特勒仍被一種非常奇特的,如傳奇神話般的迷霧籠罩著,而這種現象恰恰是希特勒窮其有生之年所刻意營造的。有關希特勒出身寒微的說法完全與事實不符:事實上,希特勒家屬於中產階級小康家庭。他自稱"元首"及"帝國總理",說自己過的是苦行僧般的生活,幾乎無任何物質需求。這也是一種障眼法:事實上,他的穿著是由裁縫量身剪裁;他熱愛高級名車,他撰寫的《我的奮鬥》(Mein Kampf),為他賺進百萬金元。
希特勒最成功的取信於民的說辭是:他沒有私人生活,更多的是,他為德意志人民奉獻自己全部的精力和生命。烏爾裡希認為,希特勒的這種說法迄今仍蠱惑著不少後世之人,他說:"希特勒的私人生活比其當代人及後來的史學家所想像的要奢華得多"。希特勒居住上薩爾茨堡山(Obersalzberg)時期,與精心挑選的一小圈親信和政治盟友一同遊山玩水,觀賞電影(1937年聖誕節,宣傳部長戈培爾送給希特勒一套18集的米老鼠影集),他的情人埃娃·布勞恩(Eva Braun)那時扮演著女主人的角色。
煽動家
然而,希特勒的政治作為及其後果才是人們最感興趣的:他的口才及演戲天才是這本傳記關注的中心。烏爾裡希並不像許多人那樣,認為希特勒是一名懷才不遇的藝術家:作為畫家和建築設計師,希特勒的表現平庸,他真正的天份是在政治領域。烏爾裡希說:"希特勒對戰術的精明掌握以及快速捕捉及利用有利情況的能力,遠遠超過其黨內競爭者及其他政黨對手。"
觀察希特勒的人格特質,就不難理解他的崛起和竄升。希特勒爭取持絕然不同意見者轉而信服自己的遊說能力令人驚嘆。 這說明他善於演戲,可以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比如在遇到態度保留的人時,他假裝對其特有好感,必要時甚至能像按鈕似的讓淚水直流;不管是退役軍人,還是貴族仕女、體面的士紳巨賈及納粹衝鋒隊打手,他都能給這些人留下深刻印象。希特勒掌握高超的馭人之術。
希特勒與埃娃·布勞恩
希特勒一眼看去可能貌不驚人,但站上政治舞台,他就變身為一名口才便給的煽動者。烏爾裡希指出,這是德國歷史尚未記錄的一筆。烏爾裡希文中引述1928年親歷希特勒講話,時年19的大學生戈洛曼(Golo Mann,托馬斯曼之子)的話語:"我極力抗拒了演說者散發的能量和說服力,可我帶去的一個猶太朋友被折服了,他悄悄對我說"他說得有理"。"他說得有理"這句話,我後來不知又聽了多少遍,包括出自一些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人口裡。"
希特勒傳版本多
在德國,想寫希特勒傳記的人必須理由充份,最基本的問題是:真有必要出新書嗎?關於希特勒還有沒說過的事嗎?迄今得到認可的希特勒傳記共有兩本,一本是記者及歷史學家約阿希姆·菲斯特(Joachim Fest)1973年的出品,一本是近期(1998 及2000出版)英國歷史學家伊恩·克肖(Ian Kershaw)出版的上下兩卷。
珠寶商為希特勒特製的「十字」鑽戒
不過,烏爾裡希批評菲斯特的作品很大程度受到希特勒的軍備部長,也是其最偏愛的建築師施佩爾(Albert Speer)個人對獨裁者看法的影響。畢竟,菲斯特是與施佩爾一同,根據施佩爾的記憶完成了這本報導希特勒生平事蹟的著作。而克肖版本則至今被視為衡量學術研究的標準。克肖重點關注希特勒統治下的社會結構,而較少涉及獨裁者的人格特性。
德國為數眾多的檔案庫是烏爾裡希撰寫希特勒傳記的信息來源,這些歷史材料迄今為研究人員所忽視。烏爾裡希說:"令我感到驚訝的是,雖然有關希特勒的研究被視為最全面和完整的史學項目之一,竟仍然能有如此之多的新發現"。烏爾裡希曾前往伯爾尼(Bern)研究希特勒副手赫斯(Rudolf Heß)的遺物,也在柏林調查過迄今幾乎無人問津的聯邦檔案局(Bundesarchiv)資料,發現了希特勒1930到1933年的私人帳單,其中顯示出,這名號稱"節儉"的"元首"很早就過著闊綽的生活。
天才演員希特勒
殺人魔
希特勒或許堪稱一名雄辯家及天才政治演員,但他從未將其極端主義思想隱藏在面具之後。希特勒從不諱言自己的政治意圖,他直白狂熱地宣揚反猶主義。烏爾裡希指出:"希特勒在戰術的靈活運用中,從未忘卻其『滅猶』的終極目標。"
傳記作者在觀察希特勒的過程中,更認清了這個殺人魔的毫無人性。烏爾裡希在序言中寫道:"使用『人』這個詞來形容希特勒,絕不是為喚起對他的同情或淡化他的罪行。以這種方式向讀者展示希特勒,更不是助其脫罪:這名獨裁者的政治手段顯然極其高超,但他從未隱瞞自己的政治內涵。這一點上,他始終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