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名單透露阿根廷失蹤者下落
資料來源:本會綜合外電報導
一份由前阿根廷情治單位線人偷偷留存的檔案,揭露了軍政府時期上百位遭強迫失蹤者的下落。家屬多年的等待,換來傷心的結局,雖然並不令人意外。
三十多年前,社區工作者索莎(Nelida Sosa de Forti)的另一個身份是五個孩子的母親,她活躍的表現使自己成為軍政府壓制的目標。隨著她週遭生活圈開始有人失蹤,索莎的外科醫師丈夫在委內瑞拉找到工作,希望全家可以安居。她們差一點就成功了。但軍方攔下即將起飛的班機,把索莎母子從機上強行帶離,這一家人的命運由此墜入地獄。
索莎與五個孩子在一處監獄中待了幾天,她為孩子做的最後奉獻是,哀求看守放過孩子一命。這些從八到十六歲不等的孩子,被蒙上眼睛,捆在一起被載離監獄,棄置在首都市中心路邊,從此再也沒有索莎的音訊。他們後來在委內瑞拉由父親獨力撫養整大,多年來得到的唯一資訊是,有人曾於1977年,在圖庫曼(Tucuman)拘留中心見過她。如今他們終於從一份載有293名囚犯記錄的檔案中,得知母親下落。
在這份被線人搶救並秘密留存至今的檔案中,警方在每位「顛覆份子」欄位後方做出註記,索莎的是「死亡」。她的長子佛提看到文字記載仍難掩痛心。如今在國防部擔任國際事務秘書的他,畢生職志是為母親尋求正義,並推動軍方改革。
這份厚達259頁的檔案,是在圖庫曼拘留中心的相關審判中,被提出做為證據。在這起審判中,有四名被告被控該為軍政府早年發生的22人遭強迫失蹤與凌虐負責。阿根廷雖然近年來大力追究過去獨裁政權時,犯下各種侵害人權罪行軍警的責任,也已經將不少人送進監牢。但目前為止的官方調查大多仰賴當年的失蹤案件登錄,或倖存者的回憶。根據這些資料,官方估計在軍政府統治下,約有一萬三千人受害,而民間團體的版本則高達三萬人。
這次在法庭上出現的則是前所未見的新證據,也就是由這些犯下綁票、凌虐與非法處決的執行者所親手留下的紀錄。檔案上歷歷可數這些登載資料者的簽名與戳章。專家認為,這些文件顯示,發生在圖庫曼的有系統的鎮壓與非法處決,極可能早於軍方發動政變奪權之前,亦即以1976年為始的一萬三千名受害者記錄,可能遺漏了這些早期的受難者。
這筆資料在六月底曝光後,許多失蹤者家屬從各地湧向法庭,希望能找尋失蹤親友的下落。而交出這份資料的線人克萊門(Juan Carlos Clemente),是圖庫曼拘留中心的生還者。他原本是左翼運動份子,1976年他與妻子一同被官方綁架。妻子遭到殺害,他也面對嚴厲的刑求。他坦承在想到自己也可能命喪九泉時,「意志力化為烏有」,於是同意了對方的條件交換。
他獲得自由的代價是,在街頭為情治單位指認從前的老同志。不過一段時間後,拘留中心奉命關閉且銷毀所有檔案,他開始偷偷將檔案夾帶在長褲中帶出。他將這批文件,用塑膠袋包好藏在住處地板夾層中,以防哪天有需要時可以自保。如今,他正由官方的證人保護計畫照看,要挺身指證這些仍活躍的軍警舊勢力並非易事,阿根廷過去便屢屢傳出證人受到威脅甚至喪命的消息。
有些人權團體指責克萊門是叛徒,認為也應該追究他過去的抓耙仔行為。不過克萊門在本案中的角色是證人而非被告,檢方可能會另案處理他的告密罪行,證人保護計畫不能使他豁免於未來遭到起訴。
不過失去母親的佛提不願譴責克萊門的行為,他認為像克萊門這樣受到嚴厲、非人道的待遇後做出的行為,人們很難加以評價。
本次在圖庫曼案件中受審的幾名被告,多否認自己的罪行。其中前將領布西((Antonio Bussi)已因他案遭處無期徒刑,必須被軟禁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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