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尼亞:舊共產黨特務佔了上風

資料來源:本會節譯自IPS

羅馬尼亞:共產黨特務佔上風

羅馬尼亞的大法官成為國安檔案研究諮議會(National Council for the Study of the Securitate Archives , CNSAS)活動的阻礙,這個單位負責追溯那些曾經跟前共產黨秘密單位合作的通敵者。

設置於1999的CNSAS的主要工作是研究Securitate(1989年以前羅馬尼亞共產黨的秘密警察)的檔案,Securitate是前總統Nicolae Ceausescu用來建造東歐地區最令人畏懼的獨裁政權之主要工具。

CNSAS的設置是為了便利公民們近用Securitate的檔案,他們的工作還包括追溯出前政權的線民,研究政治人物、記者、官員還有行政長官們的過去。羅馬尼亞並未通過審查法(lustration law)(按:也就是不會有人因為被公佈過去跟國安單位有所牽連,而必須離開公職,這在東歐其他共黨政權輪替後的社會是常見的作法),所以CNSAS所作的評斷至多是在道德價值的層次,但仍有許多人的公職生涯因此遭到破壞。

CNSAS原來在革命後第一任政府時(1996-2000)是被設計成一個政治機構,受國會控制,由眾黨派指派代表一個委員會負責運作,CNSAS有250名工作人員,大部分都是歷史學家或律師。

此舉被許多人歡欣鼓舞的認為是羅馬尼亞重返道德至關重要的一步,Vladimir Tismaneanu(馬里蘭大學後共產社會研究中心主任)說,當許多人看到那些曾經跟秘密警察合作的通敵分子事業蒸蒸日上時,他們感到困惑,本應清晰明確的道德不見了。
Tismaneanu說,此時社會需要的是,譴責共產黨的獨裁政權,還有還給那些受害者、包括那些反集權統治者一個公道。但CNSAS也面臨了反對的聲浪,主要是來自那些調查結果會把某些事情攤在陽光下的人。然而在當時,全國性的和解並沒有被適當地提出來作為一個選項。

而國會本身也替CNSAS的運作帶來不少麻煩,不管是認可一個合宜的功能性位置或是檔案的近用(access)上都是如此。要到Traian Basescu總統2004年上台之後,才給了CNSAS比較有力的支持,他促成將近兩百萬份Securitate檔案的開放,先前CNSAS能接觸到的檔案不到一萬份。

在能接觸到這麼大量檔案的助力下,CNSAS在2007年有相當豐富的工作成果,他們發現有381人曾與Securitate串通,其中101人是線民,這些人大部份是政治人物、行政長官與東正教教會的領導階層。

2006年6月15日,CNSAS宣佈保守黨黨魁Dan Voiculescu曾與Securitate合作,Voiculescu在1989年以前,是羅馬尼亞名列前茅的富豪,他的事業在1998年共黨垮台後仍然如日中天,他手下有一家羅馬尼亞最主要的媒體公司。他原本有望在2006年角逐羅馬尼亞副總理,最後未能如願多與CNSAS的報告有關。

但是在2008年1月,大法官會議的解釋卻對Voiculescu有利,大法官會議宣稱CNSAS的運作違憲,這幾乎是Voiculescu的辯護說詞。為了拯救CNSAS但又不能無視於大法官的判決,羅馬尼亞政府立刻通過一道CNSAS可繼續活動的法令,但調查公共人物並評斷的權限並未配套過關。

但法庭的決定仍然給了CNSAS重大打擊,一名CNSAS的核心成員表示,最大的問題在於那些被我們因為證據不足而宣告為無罪者的案例,一旦我們發現新的證據或事跡顯示他曾經跟Securitate合作,我們卻無法逆轉原來的評斷。

而大法官會議的九名成員,本身也是CNSAS調查的對象,雖然沒有證據顯示他們曾經與Securitate合作,但從他們在1989年以前順遂的職業生涯來看,論者仍然認為他們大有可疑。

歷史學家Radulescu說,這些大法官都是些舊共產黨同路人,指派這些大法官的社會民主黨,成員大部分都是前共產黨分子。

2月3號在Bucharest的大學廣場聚集了三百人,他們抗議大法官會議做出的裁決,隊伍中的一名詩人說:「法庭宣佈CNSAS違憲的判決真是畸形而且犬儒,現在才說違憲,人家已經運作了九年呢。這一切會演變成這樣,是因為我們的發展終於到了一個關鍵點,也就是我們發現不只是那些通敵分子,即便是受害者本身也必須譴責,但我們的整個體系,卻是依靠這些人來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