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柬法庭聽取M13監獄相關證詞

資料來源：綜合柬埔寨星洲日報報導

前堆斯陵監獄(Tuol Sleng，即S-21監獄）頭子老杜（即Duch，以下同）週二敘述他令人毛骨悚然的過去。他告訴審紅庭（即ECCC，在他刑訊逼供命令下獲得的供認很少是真實的。

據法新社週二報導，原名老杜的干吉佑，上週在其犯下的反人道罪審判中道歉。他接受在堆斯陵監獄把1萬5千人送去處決的責任。老杜說：「說真的，我從來不相信我收到的這些供認，最多四成是真的。」

這名現年66歲，頭髮已經灰白，站在被告席的老人回答法官有關M-13監獄的的問題，這是一個由他在1971至1975經營的秘密審判中心，當時正值紅色高棉反抗由美國支持的政府。
向死去的靈魂道歉

老杜告訴法庭，他曾親自在M-13內折磨過2個人，但通常是命令他的手下毆打囚禁者，在使用棍棒擊打後頸之下，這些人注定要被「痛打」致死。老杜說：「擔子一直在我身上，這是我的責任。我願意為那些死去的人的靈魂道歉。」

但是，控方律師進一步追究老杜所折磨的人數時，老杜承認數目可能更高，他表示已經不記
得了。「在我的心中，我不要任何人面對死亡。我試圖找出方法去盤問扣留者，也試圖找出釋放他們的方法。我已經盡力了。」

1975至1979年，紅高棉掌權，老杜被控在這一時期掌管堆斯陵監獄，然後從這裡送出上萬人到所謂的「萬人塚」接受處決。審判委員會正在聽取關於M-13監獄的證詞，以理解堆斯陵監獄的組織結構，老杜的個性和其在紅色高棉領導層所扮演的角色。這個前監獄頭子說，他憎恨他所扮演的角色，即在M-13內「拘留、審問和痛打」那些被疑為間碟的人物，但如果不執行命令，他害怕棉領導人就會針對他。

老杜說，M-13四周圍繞著竹籬笆，被鐐銬鎖住的囚禁者通常被監禁在2米深的深坑之中，這些都是為了防止逃跑，並保護他們躲避美國戰機的地毯式轟炸。這名前數學教師已經否認檢方對他在紅色高棉鐵腕統治的政權中扮演核心角色的指控。

老杜說，當M-13監獄需要人員時，他就會派他的副手當鄉下徵召年輕農民，一般上他們都會被紅高棉領導人批准納入。老杜此前曾向調查官說，他傾向採用沒有受教育的年輕人員，因為他們像一張白紙而可以受調教，然後進行拷問他們認定的間碟。「徵召人員的倡議是我發起的……他們受邀來參與革命工作。但那時革命工作是什麼？是殺人。」

老杜週二陳述了他當年在M-13的種種折磨方式，包括把人縛在柱子上、用樹枝抽打，或把他們丟進深坑裡，而這些是處決前的待遇。作為堆斯陵的前身，老杜在M-13就處理不少所謂的間碟，「我那時密切的監視折凌的動作。」老杜在庭上陳述了當年他如何把囚禁者丟入深坑裡，直至雨水淹沒了深坑，然後再強迫濕透了的囚禁者在冷風中站立。「一般來說，囚禁者都會受到樹枝的抽打，或者我們把他們各別縛在柱子上，不要讓他們溝通。」

老杜週二在庭上述說折磨技術時，注意到堆斯陵受害者春每也在旁聽席上。這名當年少數倖存者的妻子和兒子在該監獄中喪命。老杜因此說：「我看到春每也在法庭內。我沒有打他，是其他人打的，但是我指示的。我要向春每先生道歉。責任都在我。」春每當年在堆斯陵被指為美國情報局或蘇聯情報局人員，拷問過程中被電擊和抽打，連腳趾甲也硬扯出來。春每此前對記者說，他還沒有準備好要原諒老杜。　

老杜回應辯方律師的問題時把 M-13描述為一個秘密監獄，人員不時要參加「自我批判」會議，目的是為了消除自我，以便成為更好的共產分子。受詢下屬是否懼怕他，老杜回應：「我是有權威的領導人。」「（我的上級）索多克給了我這樣的一個模式，因為他說出來的，都要辦到。」

老杜的證詞也提到了索多克被清除一事。索多克原為老杜的學校老師，也是他把老杜引進1960年的共產運動，但這位老杜的上級後來反而在學生主導的堆斯陵內被處決。 老杜說，是波爾布特下命令殺死索多克的，因為他沒有服從指示，「我不知道索多克有多少次沒有服從波爾大哥的指示，我說不上。但是，他違反的程度讓其他黨員不再信任他。」

老杜面對戰爭罪行控訴，因其在紅色高棉政權中所扮演的角色，被控反人道罪、嚴刑拷打和有預謀的殺人。在法庭上，他面臨終身監禁的判決，法庭無權進行死亡的處罰。1998年，紅色高棉領導人波爾布特在軟禁中死亡，許多人相信，聯合國發起成立的特別法庭是對紅高棉政權尋求正義最後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