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型正義的「整體性途徑」|陳嘉銘

作者:陳嘉銘 什麼是轉型正義的「整體性途徑」(holistic…

【戒嚴生活記憶】周婉窈/戒嚴下平行世界的大學日常

【戒嚴生活記憶】周婉窈/戒嚴下平行世界的大學日常 文/周婉窈(台大歷史系教授)…

【戒嚴生活記憶】邱毓斌/誰幹走了我的愛國簽名牆?

【戒嚴生活記憶】邱毓斌/誰幹走了我的愛國…

【戒嚴生活記憶】張娟芬/戒嚴一九八六(下)

【戒嚴生活記憶】張娟芬/戒嚴一九八六(下) 文/張娟芬(作家)攝影/張娟芬(作家)2017/7/15 不過,我有提到我跟這位作者交情匪淺吧?我是真的知道他的底細。他參加徵文比賽時寫得四平八穩,但他對青少年問題的看法,可不只那些。高一國文課要求他們做剪報寫心得,他有一篇是這樣的:(左圖) 他讀的那所學校向來得意於,他們可以弄一千多個學生去坐在看台上「排字」。他們訓練有素,整齊劃一。大約是排「四海同心」、「萬眾一心」這種字吧?一千多人坐在那裡,沒有人知道自己排的什麼字,因為排字是一種小螺絲釘的極致表現,而小螺絲釘是不會知道自己在幹嘛的。 想像你有一張一千格的方格紙,每一小格就是一個北一女學生,手上拿個也許A3大小的厚板,上面有三、四片不同顏色的塑膠布。如果大部分人舉白色、少數人舉紅色,那可能是個白底紅字的「我愛中華」字樣。如果一聲令下,讓舉紅色的人換白色、舉白色的人換紅色,字樣便瞬間變成紅底白字。設計排字的老師事先把每個座位的顏色註記清楚,每個座位有一張專屬的顏色表,這就是他們在「光輝的十月」被抓去反覆練習的事。他們坐滿了看台但是眼睛卻不看表演,而盯著一個指揮中心。好像是揮一面小旗子。比如說接下來要排編號23的字樣了,每個小螺絲釘趕緊低頭查看自己的密碼表,23號是什麼色?喔,黃色,好。快把排字板上的黃色塑膠布翻到正面,排字板平放腿上,預備。指揮一聲令下,所有人同時立起排字板,再怎麼肅靜還是有微微的悶響。小螺絲釘們想像從對面看台看起來會很壯觀,在想像裡為自己喝采,並且想像自己為很重要的一個小螺絲釘。要整齊,要整齊!排字的秘訣就是每一個小螺絲釘要專注要聽話要跟別人整齊劃一。只要有一個天兵翻錯顏色,畫面上就會有一個礙眼的小點。 而學校認為那是他們專有的榮譽,沒有人礙眼。如果你是不好用的小螺絲釘,人家還不讓你去國慶晚會呢。 他寫的「邱主席」,應該是邱創煥,時任台灣省主席。他為什麼禁止排字我忘了,那時候大官常常一時興起,就令出必行。北一女為什麼歸台灣省政府管,我忘了,我們不是市立北一女中嗎?不過那時大官撈過界好像也很正常。他寫的亞青杯是什麼事我也忘了,反正台灣的外交困境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至於他說的「動員月會」,名字非常戰鬥,經他說起,聽來也很熟悉,是有這麼一種東西。可是究竟都在哪裡、怎麼開,我不太記得了,好像是一種在大禮堂裡、全校都要到的大型週會。我記得禮拜一要穿軍訓服,偶爾要戴個根本不可能乖乖待在頭上的船型小帽,必須用髮夾把他夾在頭髮上。也許那就是開「動員月會」的日子。 寫剪報本的時候應該是高一下學期。這位小姐顯然痛恨這一切,筆跡像吃了炸藥。雖然寫到國父還是有空一格,但他已經知道頭號敵人就是「特別權力關係」。 兩相比對,可以發現他參加徵文的寫作策略。剪報是寫給國文老師看的,可以大鳴大放;但徵文寫那麼兇肯定無望。所以徵文裡只談文化與價值,不談高度政治性的「特別權力關係」,因為那是敏感詞。「特別權力關係」跟「戒嚴」的邏輯完全一致,就是表明:這裡不適用自由平等之類的民主原則,我說什麼你就聽什麼,別囉唆。但這樣聽起來太蠻橫了,所以給他安個法律術語,冠以先進國家的光環。可憐哪德國,老是被統治者曲解以後,拿來當作保守的藉口。 同樣說到世代的衝突,剪報裡尖銳地從學生立場批評老師、教官與校方,流彈四射,令人忍不住要同情批改作業的國文老師。徵文裡就不去說這些了,他把世代衝突放在子女與父母之間,調性柔和許多,政治劇變成親情倫理劇,「紙牌屋」變成「花甲男孩轉大人」。 剪報裡的「我們」指的是青少年,「他們」是成人;那是他以青少年立場對成人咆哮。徵文裡則剛好相反,「我們」是成人,「他們」才是青少年;他擺一擺尾巴從自己的青少年身份游開,好像沒事人似地溫良恭儉讓。 帽子不戴在頭上(on…

【戒嚴生活記憶】張娟芬/戒嚴一九八六(上)

【戒嚴生活記憶】張娟芬/戒嚴一九八六(上…

【戒嚴生活記憶】胡慧玲/歪掉的人

【戒嚴生活記憶】胡慧玲/歪掉的人 我二十幾歲時,聽鄭南榕說,「台灣一天不解嚴,我一天不出國。」我不解其意。「來來來,來台大。去去去,去美國。」有志青年大多如此,不是嗎?倘若不能出國留學,也要想辦法在貿易公司掛名業務經理,取得出入境許可,去看看世面。 那時我心想你和自己過不去。出國是我們的權利,和樂趣,為何要因為老K,而自我懲罰。他媽的我們受的懲罰還不夠多嗎?到很後來我才明白,那是鄭南榕的決心,他卯足全力要解除戒嚴。 回想我一出娘胎,呼吸的,就是戒嚴的空氣。久而久之,習以為常。我自幼乖巧,某方面也意味著溫馴、遲鈍和麻痺。15歲隻身到台北讀高中,租屋而居。每星期天,揣著銅板到巷口打公用電話,回家報平安。1975年4月,父親在電話裡激動的說,太過分了,太過分了。為什麼全國軍民要戴孝?為什麼我不能吃豬肉看彩色電視節目? 隔著長途電話線路,我可以感覺到母親一旁輕輕拉他說,不要再講這些了。 我不敢跟父親說,無論晴雨,來自全台各地的學生,大排長龍,圍著國父紀念館一圈又一圈,等著瞻仰「蔣公遺容」。其中有我。我更不敢說,出殯那天一早,我們全校列隊在介壽路恭候,靈柩還沒抵達,數千人數萬人,人山人海,齊齊跪下。路拜。其中也有我。 多年後,我忘不了台大數學系楊維哲教授的話。他對台灣政治學者的用詞,不以為然。他說,什麼威權統治?獨裁就是獨裁。 想到小時候講「蔣總統」要立正,寫「蔣中正」…

【戒嚴生活記憶】陳翠蓮/一個黨國青年的成長過程

【戒嚴生活記憶】陳翠蓮/一個黨國青年的成…

【戒嚴生活記憶】湯舒雯/主義女神

【戒嚴生活記憶】湯舒雯/主義女神 民國76年,也就是西元1987年,台灣解嚴時我才剛滿周歲。我從小厭煩數字。我後來一直覺得,這件事很可能跟我從很小就發現,我的世界竟有兩套年份、記事時總得不斷換算的困惑脫不了關係。總之,如果記憶理當是一種因經驗而生的私產,我顯然不應該具備屬於戒嚴時代的任何記憶。 回顧自己的童年與少年,有時和人們回顧保守年代很像;事過境遷以後,在人們最津津樂道的講述中,常是童言無忌、或少不更事的自己,曾如何僅只依靠本能,就對權威作出了超齡的反抗與顛覆。在那些故事之中,惡童比神童更迷人,犯錯比規矩更可靠。然而回顧我自己,我只能老實地說,可惜我的本能不是那種回顧起來能令自己驚喜的東西。我所有的,多半是沒來由的微小困惑、與壓下去的困惑。 資料與圖片來源:https://www.twreporter.org/a/memory-of-the-martial-law-period-tang-shu-wen 2017/7/7 在中華民國史上第一次政黨輪替後隔年,我進入高中就讀。記得高一剛開學,直屬學姊提著點心前來相認,一看見門口張貼的課表,下節授課的老師,就跳起來、興奮叫道:「--主義女神!」 「主義女神」,校內資深的三民主義老師。在我念高一的時候,每週兩節三民主義課,主義女神扳著課本,走過長廊,來到課堂。(「諸君:今天來同大家講三民主義。什麼是三民主義呢?用最簡單的定義說,三民主義就是救國主義。什麼是主義呢?主義就是一種思想,一種信仰,和一種力量。」)她教學老練,口才便給,整本三民主義明顯是倒背如流,信手拈來就洋洋灑灑,風生水起。但整堂課聽下來又幾無贅字,效率奇高,叫人分辨不清這樣的教學風格究竟該說是簡約、或者華麗。 主義女神有一套獨創的教學模式:她的標誌是極其嚴格地限定著我們筆記三民主義的方法。比如這樣:「民族即民有也。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非一二人可獨佔。民權即民治也。從前之天下,在專制時代,則以官僚武人治之。民生即民享也。天下既為人人所共有,則天下之利權,自當為天下人所共享。」──民族、民權、民生,應用紅筆框起;民有、民治、民享,需由綠筆圈起;文中的每一個「天下」,則盡皆在底部劃上藍線。需要被註記在課本上的補充內容,她就字正腔圓、放慢朗誦,方便我們逐字逐句、準確無誤地抄寫。每個學期末她收去全班課本,檢查我們的筆記是否確實複製她課堂上各種精細的抄寫指示。任何重點,她都不厭其煩重複3次。「二十世紀不得不為民生主義之擅場時代也。」她說,不得不。不得不。不得不。 「主義女神」受著所有學生的歡迎。高中3年,我遇見的好老師不在少數,她是其中特別專業的一個。高一上學期時,我還對她的筆記方法困惑不已,嘗試陽奉陰違,透過自己的方式學習三民主義,然後就總在月考時一塌糊塗。 下列4位西方學者對於平等的主張,何者與孫中山先生所說的「真平等」、「平等的精義」觀念最為相近?…

【戒嚴生活記憶】莊瑞琳/戒嚴時代的觸覺生活

口述:黃荷生、黃文雄/整理:莊瑞琳(衛城…

【戒嚴生活記憶】許玉秀/解嚴了,然後呢?

許玉秀(司法院前大法官)2017/6/25 敢於回…